2021年9月4日 星期六

佳士工人维权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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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士事件
日期2018年7月20日-2018年8月24日(1个月4天)
地点
目标工人自行组织工会
方法罢工示威游行、街头演讲联署
结果声援团遭当局镇压

佳士事件,或称佳士工潮佳士工人维权事件,指2018年7月下旬到8月下旬深圳佳士科技有限公司的部分员工因争取组织工会而遭公司解聘,同时在劳资冲突中有人被当地警方抓捕,公司员工以及社会各界人士展开维权的事件。[1][2]

背景[编辑]

佳士科技成立于2005年,主营焊割设备的研发、生产和销售[3],后于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该公司在深圳重庆成都等地设有工厂,其中深圳工厂雇佣了约1000人。据亚洲新闻通讯社报导,工人表示佳士科技位于深圳坪山的工厂工作条件恶劣,工资、社会保险和住房基金也被削减、拖欠,还设立了名目严苛的罚款。有时作业时间表也会未经咨询遭到更改,还有超时加班的情形。工人称该公司对待他们“像奴隶一样”。[4][5]

在中国大陆,工会往往需要服从于官方,因此有时会被指责为替工厂主的利益辩护[4]。根据劳工权利专家的说法,至少自2015年来,随着政府放贷减少,劳工权利被大规模削减,导致了工人阶级对于劳动强度过大和工资水平过低的不满[4]

中国劳工通讯》称,截至2018年8月为止的过去12个月内,全中国已发生超过1860次罢工或工人抗议活动[6]。2015年至2017年,该组织共收到工人集体行动个案6694起,其中5177起诉求是追讨欠薪,303起诉求是增加工资,合计占比超过80%。而且工人集体行动发展势头趋于强劲,正从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迅速向内陆扩展,组织性大大提高。《中国劳工通讯》认为,中国劳资矛盾的激化程度,已越过了政治和民生的临界点,直接威胁到政权的合法性。 [7][8]《纽约时报》未具名地引述专家观点,指出随着中国经济进一步发展,未来几年内将会有500万到600万工人失业,可能带来更多的动荡。[9]

经过[编辑]

开始[编辑]

员工发布的公开信称,2018年5月10日,佳士员工余浚聪被开除,佳士科技有限公司工人向坪山区总工会反映情况,区总工会表示可以组建工会解决问题[10][11]。6月,深圳佳士科技管理层组建“职工代表大会”,实质上将要求组建工会的工人所提出的候选人排除在外[12]

7月21日,这些工友发布的公开信显示,带头的工友从16日起陆续被殴打或者开除。20日7点40,他们试图上工,被十余名保安架出场外,其中一名工人直接被打倒在地,10点30分,20多名工人被抓。7月20日中午,20多名佳士科技工人及声援者到深圳坪山区燕子岭派出所抗议,被警员抓捕。21日下午,他们被释放。22日,佳士工人到燕子岭派出所门口,要求建立工会,严惩警察,并且合唱《团结就是力量》。[13]

声援团参与[编辑]

7月27日下午,30名前往燕子岭派出所抗议的工人、声援者,共23男7女再次被警方拘捕,其中至少六人被燕子岭派出所以“寻衅滋事”的罪名刑事拘留[14][15]。29日,各地声援的学生、左派人士来到派出所,这些声援者以年轻人为主,或席地而坐,或站成一圈,高喊口号并齐唱《国际歌[16]。社交媒体上的视频显示,包括工人、学生等15名代表,在广州工运人士沈梦雨的带领下于30日下午四点半向坪山区委书记递交了公开信。在宣读完公开信之后,声援者试图进入区政府但被阻拦。约30分钟后,警方又强制传唤了这15名声援者[12]。有消息称这些声援者在当晚9时许获释[17]

部分曾被释放的工人对外披露了在被关押期间遭受到不同程度的酷刑虐待,包括被反铐、被打伤、扇耳光。[18][19][20][21]

29日网上出现了由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2018届本科毕业生岳昕等人士发表的《北大学生就“深圳7·27维权工人被捕事件”的声援书》,30日出现《清华部分学生、校友的声援书:立即释放被拘工友与群众!》等声援书,要求深圳警方立即释放被捕工人,并就相关抓捕行为解释和道歉。声援书不到三小时就被删除[22][12]。另外,由部分积极人士发布的公开信则有两千余人联署,联署主要来自各内地高校和部分民众。此时,佳士科技公司在其官网发布《佳士科技关于恶意诽谤的严正声明》,称不存在阻挠成立工会的事实,并称网传消息为“恶意诽谤”[23][12]。深圳坪山公安的官方微博也称警方的执法行为合理合法[24]

据报导,7月29日超过二十所著名高校的学生发表声明支持佳士工人维权[25]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等十余所高校的学生发出了声援书。还有香港大学教授潘毅香港中文大学教授邱林川等百余名学者联署,呼吁释放被捕人士,支持工人自主筹建工会。[26]乌有之乡站长范景刚毛泽东旗帜网站长时迈等左翼人士也组织了据称有1100人的声援团,表态支持“佳士工人阶级的正义斗争”,并前往深圳燕子岭“与先进工人一起为正义事业奋斗”。[27]

8月1日,国际特赦组织发表声明,中国研究员潘嘉伟在其中表示当局应“解决剥削劳工权益的问题,并应尊重工人结社自由的权利”“除非有证据证明所有参与抗议的人犯了国际公认的罪行,否则这些人应立刻无条件获释”[26][14]。同日早上,在香港职工盟社民连街头劳工组等多个团体共约30人从西环西区警署游行到中联办,一路高呼口号,声援深圳佳士科技工人维权行动。[28]职工盟表示将向国际社会申诉以施压,继续支持大陆工人抗争和成立独立工会。因为中联办拒收抗议信,示威人员将信件和标语贴到中联办的门牌上[29]

8月1日,佳士科技官网、官方微信公众号发布文章《佳士科技,用心垒起温暖的员工之家》[30]。8月2日,广东省总、深圳市总、坪山区总、龙田街道工会四级官方工会进驻佳士科技公司组建工会。当晚佳士搭建完成工会筹备小组,组长是坪山区工会副主席。

8月5日晚,声援团走上街头散发传单,向市民介绍佳士工人的情况。驻扎惠州的声援团表示,他们楼下近日派来监视的人员明显增多。房东称遭到当局威胁,要求惠州声援团离开,声援团表示拒绝。据悉,至少6名北大学生新进加入了声援团。8月6日,经过几天的修整集结,声援团再次前往燕子岭派出所,要求无条件释放被刑拘的工人和声援者[15]。同日,一名有47年党龄的老干部张勤德前往声援。他表示自己“一定要与工人阶级站在一起,与佳士工人共进退,把这场斗争进行到底”[31]。在6日上午的集会中,共有40多名共产党员和退休干部参加,他们均来自“乌有之乡”[26][32]。据网上消息,声援团约50人中午在燕子岭派出所打出“工人无罪!组建工会无罪!”等横幅,高喊“严惩打人黑社会”、“工人无罪”,要求无条件释放被刑拘工人以及声援者。推特账号“劳工研究”表示,深圳维权律师范标文等近日得以会见两名被抓工人,而闻宇与黄沙两位律师早上递交会见手续,要求48小时安排,下午就被广州市律管处谈话,要求退出。[15][33]

沈梦雨失踪[编辑]

根据岳昕推特,8月11日晚7时许,工运核心人士沈梦雨遭自称其“叔叔伯伯”的不明人士架走,现已下落不明[18][34]美国之音记者联系岳昕时,她指出带走沈梦雨的并非其“叔叔伯伯”,而是三个身份不明的人[35][36],而声援团成员“小胡”据报亦被带走[26][37]。针对此事,惠州市大亚湾经济技术开发区公安局微博账号“@平安大亚湾”发布消息称,“饭后沈梦雨被其父母接上车带离”,“此事为其家庭内部矛盾纠纷,不存在绑架”[38]。岳昕在接受BBC记者采访时否认了这一点,指出“如果真是被其父母和平接走,为何去追车的同学会突然被堵住?”她在推特上指出,在声援团要求调阅监控时,“主干道上四个摄像头突然全部坏掉”[26]。沈梦雨被人“架走”后,声援团成员很快向当地公安部门报警,但是他们说,期间被警察像犯人一样审问,而且警察对案件只做行政笔录,没有做刑事笔录。13日上午,美国之音记者联系岳昕,她告知记者沈梦雨仍处失联状态[35]自由亚洲电台记者13日致电燕子岭派出所询问沈梦雨是否在派出所时,对方表示不清楚[37]

自由亚洲电台引用知情人士消息,截至8月13日,30人中已有16人获释,但他们在获释后仍然遭到监控。独立媒体人北枫表示,仍被拘的14名工人中,有7名是佳士工人,七名是外地工人[39]。一名被拘工人透过网络告诉RFA记者,在看守所内一个30多平方米的监室关了50多人,洗澡水是冷的,吃饭或是被提审的时候见到管教都要抱头或者蹲下,没有一点尊严[37]。同日下午,来自北京大学、南京大学北京语言大学北京科技大学南京中医药大学的左翼学生与佳士工人声援团会合[26],岳昕表示“现在我们至少有三四十个人”[26]。他们在燕子岭派出所附近的龙江城广场集会拉出横额,并喊出“还我梦雨,还我声援团同志,还我工友”的口号,声讨“社会黑势力”,但是因为担心更多团员被抓而不敢再到派出所门口抗议[34][37]。8月14日,声援团发表了《联合声明》,反对部分校方“威胁”声援团成员的行为[40]

8月17日,网上出现由古正华、张勤德、王子恺等51位人士联署的《这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致中共中央、广东省委和深圳市委的公开信》[41]。8月17日,BBC中文网刊登了香港大学教授潘毅的文章,文章称,佳士工人维权事件,已经开启了中国工运的全新篇章[10]

声援团进一步受干扰[编辑]

8月18日,新浪微博上多条消息称中国各地高校已开始统计去过或正在广东的学生,据信与此事件有关[42][43]。微博中相关话题无法找到任何相关内容,微信群只要提到相关信息就会封群封号[42]

8月19日,岳昕在网络上发表上款为“尊敬的党中央习近平总书记”的公开信,信中介绍佳士事件并提出诉求,包括释放被捕工人学生、依法组建工会、彻查声援团成员失踪等[39][43]。当日,香港社民连等团体一行约20人,由西区警署出发游行至中联办。他们高叫“释放沈梦雨”、“组建工会无罪”、“释放佳士工人”等口号。他们认为惠州警方所称“四个监控全部损坏”是有意拖延调查,并指十多名工人被拘留、有工人和声援者曾遭警方殴打[44]。相关团体游行至中联办后贴上示威物品离去[44]

8月20日下午,深圳市佳士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工会召开第一届会员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选举产生第一届工会委员会委员9人。[45]

8月20日,美国之音记者联系岳昕,岳昕表示有人受国保指使,冒充学生家长跟踪,进行干扰[18]。北枫表示,相关人员通讯工具受到干扰,大学生声援团岳昕的手机已无法使用[39]。8月21日,自由亚洲电台记者致电岳昕,岳昕表示尚在核实赴粤学生遭到调查的事件,另外她的微信号也被封禁了[42]

8月22日和23日,一批在北京的工人和学生声援者先后到全国总工会信访办和中国妇联递交请愿材料。[46]

据悉,有香港记者被禁止入境,警察试图抢夺日本记者的采访设备[18]

清场[编辑]

8月24日清晨五点左右,大批持防暴警察闯入位于深圳与惠州市惠阳交界的民宅,将约十名佳士工人与广东深圳建会工人声援团的五十名声援学生带走,包括毕业于北京大学的岳昕,及来自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湖南大学等的学生[47][32]。现场学生发出两段小视频后声援团成员全体失联。[48]据信,声援团在校生被关押在当地一所小学校,而包括岳昕在内的高校毕业生和工人关在别处。同日早上,住在北京苏庄的北京高校毕业生顾佳悦、杨少强和深圳上访工友唐向伟、尚杨雪分别被北京和广东警方带走,据信两名上访工友已被遣返[49]。同时据报道,沈梦雨并非如先前官方所称被带回老家,而是被软禁在深圳一酒店内,有国保轮流监视[32][50]。佳士工运声援团大部分学生在被捕后两日内释放,分批分流遣返,由所在地公安监视,并未移送到派出所或看守所。[51]

同日,广东警方前往北京抓捕可能深度参与该事件的《红色参考》编辑部成员;声援工运的“时代先锋”网站,7名编辑人员已被警察软禁[52]

后续[编辑]

8月27日,声援团成员、北京大学毕业生张圣业发出文章《反动势力的耻辱柱和进步青年的里程碑——广东警方对深圳建会工人声援团8.24暴力清场纪要》[53];30日,声援团成员、中国人民大学在校生陈可欣发布文章《让黑恶势力的无耻反动埋葬他们自己吧》[54]。两篇文章叙述了8月24日清场以及之后学生被软禁、遣散回家等情况。此外,声援团成员的所有电子设备均被警方扣留。

9月2日晚,张圣业于河南省三门峡市中国工人网主编张耀祖家中被梅州警方强制传唤。9月3日,广东警方正式逮捕刘鹏华,软禁米久平、余浚聪、李展三人。

9月9日,10余名佳士工人代表与声援团学生在湖南韶山祭拜毛泽东。他们在铜像广场拉起横幅,并向毛泽东铜像献花,高唱《国际歌》,后被当地警方拘捕[55]

9月20日,北京大学社团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会由于未找到指导老师而不能完成当日截止的社团注册,据信与本事件有关。[56] 9月以来,南京大学社团“马克思主义阅读研究会”因哲学系和团委领导拖延无法顺利注册。据当事人、南京大学本科生胡弘菲在网上发布的消息说,11月1日,南京大学保卫处、学生家长与马会成员发生冲突,一位学生杨凯被警察带走。[57]

11月9日及11日,十余名声援团成员、社会公益人士在其居住地被捕。12月,近五百人联名致信中国公安部部长赵克志,要求释放被捕者,严惩相关人员。[58] 2018年12月26日,毛泽东诞辰125周年当天,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会会长邱占萱被警察带走。[59] 2019年1月2日,中国人民大学学生社团联合会微信公众号公告宣布中国人民大学学生社团“新光平民发展协会”即日起暂停活动限期整改,限期3个月。陈可欣(会长)等协会成员曾参与佳士事件。[60]

2019年1月,北京大学对参与佳士事件的北大学生展振振做出强制退学处分,并于1月7日上午正式生效。[61]

2019年1月21日,中央社援引佳士声援团官网的消息称:四名佳士声援团成员岳昕顾佳悦沈梦雨郑永明遭广东警方强迫在一段时长30分钟的视频中进行认罪。而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部门约谈了部分声援团成员,并要求其观看此视频。据称,在影片中四人脸色苍白、眼光呆滞且口齿不清,自述认罪时“如同背稿子一般”,并承认是“被激进组织洗脑”而做出“违法”行为。声援团对此回应称“广东警方是恶黑势力,强迫在狱中受苦的同志拍摄,妄图使用这个影片来对坚持斗争的人们进行分化和震慑”。[62][63]

2019年3月,关注中国的工人运动的《红色参考》编辑、原北京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柴晓明被南京市国家安全局以涉嫌“颠覆国家政权”为由监视居住。

2019年4月28日,据知名维权活动家胡佳转述北大医学部学生、佳士工人声援团成员沈雨轩的个人微信消息,沈和另一位北大同学遭警方强制传唤,其中沈雨轩遭遇警察、保安、学工暴力对待,如强行拉出厕所、撂倒在地、反剪双手;而另一位同学被用矿泉水泼脸。29日早晨再度失联。[64][65]而在“被失踪”以前,沈雨轩就已写下自述书《愿我们坚强如铁,无惧铁窗手铐》,讲述了各地工人遭受的残酷“维稳”、自己被警方威胁、家人被动员来对自己施压等情况,并表达了抗争到底的决心。[66]

一些在2018年和2019年被捕的学生最终被释放,有些人回到了北京大学,在那里完成学业,一些人还由国家安排了工作。[67]

反应[编辑]

官方[编辑]

8月24日晚,新华社发布报道《深圳佳士公司工人“维权”事件的背后》,定性事件由境外非政府组织煽动,指事件背后有“推波助澜者”,包括未注册机构“打工者中心”,以及提供资金的境外组织“劳动力”。余浚聪、刘鹏华、米久平等人是在“打工者中心”员工付某国的指点下与警方发生冲突。新华社引述警方初步查明,香港的“劳动力”背后支持者是西方非政府组织,其负责人及成员定期到“打工者中心”指导工作与培训。报道简单提及“这起普通的工人‘维权’事件,通过互联网特别是境外网站持续发酵,不少工人、学生、网民被裹挟其中”[45][48]。几分钟后,《南方都市报》亦发布报道《深圳佳士“维权”调查:策划导演逼停企业生产,“占领”派出所》,报道提到7月20日至27日“给企业带来的直接损失初步计算就有一百二三十万。”[68]

8月25日,《环球时报》发表署名单仁平的评论《维权不能脱离理性与合法的轨道》,文章称:“一些与此事毫不相干的人跑到深圳去‘声援’,在互联网上传播相关信息,西方媒体则极力宣扬此事具有‘重大意义’,让人感受到有人想要把佳士维权事件作为一个支点来撬动中国社会秩序的节奏。……中国决不能推崇西方式的对抗解决问题的套路,决不能被西方势力带了节奏。”[69] 同日,《光明日报》发布评论《维权不能脱离法治轨道》。[70]

同年10月,曾担任北京市国家安全局党委书记的邱水平被调任北京大学党委书记,有观点认为此举表明北京大学的威权主义环境进一步加深。[71]

其他反应[编辑]

8月24日,国际特赦组织中国研究员潘嘉伟接受德国之音访问时表示,佳士工人要求组建工会以保护自己的权益是完全正当的行为[32]。国内虽有官方工会,但其代表性很受质疑,一般公司及工厂的工人都没有结社自由[32]。全总和区总都应交代为何工人权益不受保护,工会反而成为打压工人的帮凶[32]

8月25日,声援团在推特上声明称“我们的正义行动,和什么境外势力毫无关系”。[72]8月26日,声援团方面发出文章《就〈深圳佳士公司工人"维权"事件的背后〉一文三问新华社》。有参与联署者表示,新华社的报道根本就是倒因为果[73]。8月25日,香港职工会联盟发表声明,称已向世界各地劳工组织呼吁向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和全总主席王东明去信,切实保障国际劳工组织对工人结社自由权利的原则,协助佳士工人组织工会,声明称该呼吁已获包括英国总工会(TUC)、法国总工会(CGT)、加拿大总工会(CLC)与瑞典总工会(Swedish-LO)等来自十多个国家的劳工团体和国际工会组织的支持,声明末尾列出了职工盟的三项要求[74]。8月27日,香港“劳动力”发表声明,否认参与组织或资助佳士工人或声援者,同时提及打工者中心也与佳士工人的行动无关,没有参与组织佳士工人[75][73][50]。对于新华社对“打工者中心”“未注册非法团体”的指控,劳动力回应,打工者中心“一直积极寻求在民政局注册,与政府相关部门积极沟通,曾到当地公安局说明备案,与小区警务室保持良好沟通”[50]

8月26日,明报刊文未具名地引用一名声援团成员的说法,称声援团起初希望已注册的NGO加入,但那些组织害怕招惹地方政府。该名成员还称,新华社“编造故事”,利用“境外势力”掩盖事实,报导刻意忽略学生,“欺骗国内读新闻的人”[76]。8月27日,自由亚洲电台发文指出,打工者中心等劳工组织长期受到官方打压,独立媒体人北枫告诉自由亚洲电台记者,珠三角一带工运“基本没有了”,“‘打工者中心’其实是当局硬套上去的,和佳士工运没有关系。”[77]

8月28日,香港端传媒刊登赵思甜的文章反驳新华社和《南方都市报》,如工人在采取“合理合法”的方式解决问题时遭到厂方暴力,厂方非法做法没有得到官方“合理合法”的处理,导致佳士工人求告无门;还有相关文章中的“境外势力”打工者中心也并未以组织身份参与行动,官方亦未给出相关证据,最多只是某些员工辅助性声援;如此等等都是这两篇文章未提及的[78]。文章亦批驳了官方面对此事的逻辑,即一遇有工人联合行动,即是“有组织”、“有预谋”,肯定是“外部势力”操纵,根本抹杀了工人尊严[78]

8月29日,香港大学社会学系教授潘毅在香港《明报》撰文称,“佳士事件其实是中国近40年的历史发展和社会危机导致的必然。它本该是中国工会改革的一次契机,但官方的处理却葬送了这一机会,令人扼腕。……(新华社的报道)是一种转移视线、以莫须有罪名强加一场合理的工人抗争,白白断送了上级工会与基层工人携手共建企业工会的契机。站在十字路口的工会,又一次失去了真正改革的机会。……佳士工人要求自主组建工会的行动,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是中国工人政治意识觉醒的直观反映。……他们(佳士声援团大学生)的无私行为重拾了中国共产党早期学生和工人相结合的激进左翼运动传统,是中国青年一代对中国该往何处去的积极探索。”[11]

8月30日,中国政法大学前副教授梁柏能在《明报》撰文称,“佳士工人组建工会的诉求是对其自身恶劣的劳动条件的自发反抗,是理性、合法、合理的,既非个别激进工人的寻衅滋事,更非‘境外势力’的推波助澜所致 。”并认为“佳士科技工人的斗争,将成为当代中国工人阶级成长为社会自觉力量的里程碑”。[79]

9月4日,乌有之乡刊出署名“老田”的文章,剖析了波兰团结工会的实质,指出佳士工运和团结工会的区别。文章认为:青年学子和工人‘是中国目前挣脱“颠覆势力”影响最彻底的一个群体,硬说他们受到颠覆势力影响要怎么怎么样,这不是蠢就是坏,或者兼而有之。’同时,文章还指出了前往深圳的青年与参加反性骚扰的大学生名单的交叉性。[80]路透社亦指出了这一点[81]

9月6日,明报刊出一篇文章,文章认为新华社报导“完全没有事实根据”。如打工者中心两名被捕负责人付常国与黄庆南均因“口袋罪”被捕:付常国到佳士现场之后只是围观,而转发佳士现场信息亦非只有何转发,还有不少大学生、学者和自称爱国人士的民众;黄庆南更是连佳士现场亦未去过,每年只去深圳一两次,低调履行法人义务,这次却被警员直接从福建老家带到深圳拘留。打工者中心只能以“打工者商店”的商业团体的名义公开运作表示大陆法律机制不健全,而非打工者中心应当取缔;内地公益团体不能在民政部门登记也并非孤例;然而打工者中心一直在法律范围内提供服务。文章认为,新华社报导指围观者为煽动者,将责任归于没有参与在内的“打工者中心”,并指“劳动力”为境外势力有三个目的:一是为清场作掩护;二是为逃避工人合法诉求;三是为打压社会团体,与2015年掩盖劳资纠纷手法如出一辙。[82]

10月28日,美国康奈尔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惩罚支持深圳劳工权利的学生,压制言论和学术自由,宣布中断双方学术合作关系。该校“工业及劳工关系学院”国际项目主任弗莱德曼表示,人民大学不让谈论劳工问题,令双方的合作研究无法进行下去。外国大学应当重新评估与中国大学的合作情况。[83]

11月28日,英国《金融时报》报道,为了反对中国大陆打压组织亲劳工团体的学生,诺姆·乔姆斯基约翰·罗默等30多名左派学者共同呼吁抵制中国举办的世界马克思主义大会。乔姆斯基发表声明称世界各地的左派学者都应该加入抵制此类大会和活动的行列;而罗默则发表声明称,相关行为暴露出中国政治领导层是假马克思主义者[84]

2020年6月,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社会学博士张悦然发表文章指出:“实际上,2018年领导佳士工会运动的所有工人都是毛派网络派来鼓动的地下活动者,几乎没有其他佳士工人参加过这些活动者组织的抗议活动。”“由于不够重视这个问题(如何组织工人的问题——引者注),珠三角的毛派激进主义者网络未能提供一条可行的途径来克服中国当代工人运动的分散和零星状态,尽管他们的尝试令人钦佩。我认为,未来的任何努力都必须将组织问题置于首位和中心。”[85]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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